董明珠曾在自傳《棋行天下》中寫道:“我在格力干了20年,是戰斗的20年,與市場斗,與人斗,與自己斗。”2014年,是董明珠進入格力的第24年。
“高冷”、“敢說”、“得罪人”,這是京城媒體圈對董明珠的印象,“鐵腕”、“強勢”、“得罪很多人”,這是珠海人對董明珠的印象。2014年,與雷軍[微博]對賭十億風波已過,諷刺小米投資美的是“兩個騙子走在一起”再一次把這位賣空調的女掌門推到風口浪尖。
有人對董明珠說:“你不要口無遮攔,別人都不講,你為什么要做惡人?”更有好心人提醒:“你怕不怕?有人到時候會報復你的!”坐在珠海市金雞西路格力電器(43.18, 0.57, 1.34%)總部一樓產品展示大廳,董明珠淡定地說:“沒有人出來講真話,中國制造怎么辦?我們國家怎么辦?”
“現在格力很少有人談錢”
2012年5月,董明珠接任格力電器董事長,格力從此開始董時代。2013年,格力電器的公司年會在珠海市某軍訓基地召開,從董明珠到所有員工都穿上軍裝,接受為期4天的訓練,一起住軍營、吃食堂、唱軍歌。
格力電器總裁助理兼副總工程師譚建明明顯感受到這三年的加速度:“董總的思維比較超前,對我們的要求也很嚴格,她說做東西必須要有創新性,要不然別做!很多人當時都很難理解。”
譚建明負責商用空調。有一次在辦公會上,董明珠不無得意地說:你們看我做的家用機多漂亮,以后還要把它做成藝術品。譚建明潑冷水道:“真正高檔的空調是看不到的。”董明珠來勁了:“你們中央空調的風口太難看了,有本事你就把風口做沒了,做個隱形空調。”“根本不可能。”這是譚建明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怎么隱形?閉合板總得有地方放吧?”
譚建明原以為董明珠只是說說而已,過段時間也許就忘記了。沒想到董明珠念念不忘,不久就打來電話詢問進展。譚建明無奈,只好花了一年時間做出一個兩門閉合式的空調來。譚建明對項目團隊講:“今年要過個好年,免得她打電話給我。”誰知做出來后董明珠一看,罵道:“這么丑!必須要簡潔,做成一門的。”譚建明又花一年時間,才做出一臺董明珠滿意的隱形空調。
除了睡覺之外,“工作狂”董明珠幾乎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格力——這也是她對下屬的要求。格力的車間里掛著這樣的標語: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就是比你優秀的人比你還要努力。
“這幾年最大的變化是人。”董明珠說,“現在格力很少有人談錢,什么‘我很辛苦’的話,現在也幾乎聽不到了。”
“過去可以混飯吃,現在不行了”
一個董明珠不準員工吃零食以及罰款的故事在格力的企業文化手冊中傳播。在格力上班,很多部門不能上網,不可以聊QQ,不可以打電話回家閑聊,“如果那樣,效率絕對會大打折扣”。
在嚴肅管理下,“個人崇拜”、“只重營銷”、“排擠技術人員”的言論開始傳播。董明珠生氣了:“說這些話的人大多有問題,因為過去隨意可撈,現在機會沒有了;過去可以混飯吃,現在不行了;過去對干部的考核有些時候是拍腦袋的,現在則有一套量化標準,一對一、面對面地談,你的問題、你的成績都明明白白,靠忽悠拿不到獎金了,這樣的人肯定不高興。”
董明珠在用人上很嚴。她給人力資源部的指示是:社會招聘要謹慎,校園招聘要大膽。董明珠曾經說過:“在格力,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是從同行企業出來的,無論多能干,原則上不收留。不是說別人不優秀……跳槽的人,在原來企業‘叛逃’有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利益上的問題,或者說個人的利益……在珠三角,其實存在許多‘商業間諜’,在原公司授意下,跑到別的公司‘潛伏’幾年,然后辭職,將新公司的一些經營秘密帶回原公司。”
董明珠的原則是,所有人才都由格力自己培訓。繼任董事長以后,董明珠把隸屬于人力資源部的培訓科提升為培訓部,建立了嚴格的培訓與崗位考核制度。格力的傳統是,從不因為空調銷售淡季而裁員。董明珠有句名言:“只要愿意跟我們走的人,我們一個都不會丟下。”不過,格力也不養閑人,有嚴格的零容忍條款,員工只要觸犯,就會被開除。
因為格力的工資在行業內只屬“中上水平”,在嚴肅管理后,一些研發人員選擇離開。與此同時,很多同行也頻頻到格力來挖人。2014年有報道據此稱格力電器陷入“四面楚歌”。董明珠在網上看到這篇文章,不屑一顧:“我反倒覺得,恰恰是這兩三年,我們的技術人員找到了受尊重的感覺,找到了自我價值。”
“格力這幫80后的孩子,大多數能夠擋住誘惑,別人即使給幾倍年薪,也不為所動。”董明珠舉出她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的例子,“當然也有走的。但我回頭看了一下,離開格力這個集體的人,維持的時間一般不超過一年。”
“霸道總裁”的“斗爭哲學”
自從繼任董事長,董明珠的霸氣開始從格力公司內部以及經銷商蔓延到競爭對手、商業界、互聯網以及社會公眾輿論。
2014年經濟“新常態”,家電市場增長乏力,連續9年的“空調世界冠軍”格力也面臨不小壓力。這年國慶節,一向走高價路線的董明珠打出降價促銷牌,她對經銷商們說:“過去我們放水太多,給了那些劣質產品生存空間。當你賣了一臺有高利潤的空調時,別人已經賣了很多臺空調了。”
對手們著急了,有人通過家電協會問董明珠:格力想干什么?你想把企業帶到什么方向去?董明珠回應:你管我干啥?
“霸道總裁”董明珠把自己的作風稱為“斗爭哲學”。她曾在一本自傳《棋行天下》中寫道:“我在格力干了20年,是戰斗的20年,與市場斗,與人斗,與自己斗。”
“我在工作中會對同事、經銷商提出種種嚴格要求,可能有人會把這種嚴格稱為霸道。”董明珠說,“別人認為我這是在傷害他,其實我是在幫助他,是想讓他反省。”
董明珠:不管什么云上天上,和消費者零距離最重要
Q:格力似乎對智能家電并不感冒?
董明珠:現在大家都在講智能家電,用一個路由器把產品連起來就叫智能家電?用手機在外面把空調打開就是智能化?我覺得這太小兒科了。
Q:那互聯網思維呢?
董明珠:現在炒得最火的三個字是互聯網,人家講,董明珠你的思維老傳統了,現在向90后、80后銷售產品就要靠吹。我不這樣認為。我們的空調是要扎扎實實地送到人家手里的。我們的生活電器——電飯鍋、電風扇可以做到6年不換。制造產品首要標準是保證產品不壞。沒有這樣的承諾卻天天在講自己是互聯網產品,這是很致命的。我們應該對年輕人負責任,不應該用概念或者虛擬的東西誤導他們。
Q :“雙十一”時與天貓的合作算嗎?
董明珠:這不是互聯網思維,這只是增加了一種營銷模式而已,是大家買東西的方式發生了變化。不管互聯網不互聯網,也不管什么云上天上,和消費者之間做到零距離,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跟經銷商講,暴利時代已經過去了,以前賣一臺空調賺1000塊或者賺500塊的好事現在沒有了,要靠規模銷量,靠服務創造效益。哪個經銷商再想賺高價就得離開
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