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煤電行業面臨嚴峻的金融風險,但明智的政策調控能夠帶來煤電的成功“軟著陸”,奧利弗?薩特寫道。
為避免國民經濟遭受重大動蕩,中國必須實現煤電行業軟著陸。圖片來源:StamLee
煤炭問題成為上個月在德國波恩舉行的聯合國氣候峰會主要議題之一。在2017年全球煤炭消費極可能止跌反彈的背景下,淘汰煤炭的緊迫性引發了廣泛討論。
包括英國、荷蘭、意大利、法國、加拿大、芬蘭和墨西哥在內的27個國家政府作出新承諾,要在2030年前完全淘汰煤電。這一承諾固然令人受到鼓舞,但問題是,上述國家僅占全球動力煤消費總量的3%。全球還需采取更多行動。
中國政府最近也宣布了一系列限制煤炭消耗的措施。根據中國在巴黎協定下提交的國家自主貢獻,到2030年,中國要將非化石燃料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費比重提高到20%。中國電力行業“十三五”規劃也將煤電產能規模嚴控在1100吉瓦以內。最近,中國還出臺了多項措施,收緊不必要的新增投資。
但從長期來看,為確保全球升溫不超過2攝氏度,中國還必須減少煤炭消費,側重發展清潔能源。現在的問題是:中國如何才能在這一過程中,同時保證國民經濟、以及密切依賴政府補貼的龐大煤電行業不遭受重大動蕩?換句話說,中國如何實現煤電行業的“軟著陸”?
過于擁擠的煤電行業
最近,我與他人合著了一份研究報告,力求解答上述問題。我們審閱了中國2005年以來建造的每座煤電站的財務表現,包括歷史利潤率和產能數據等,以此計算煤電站過去的凈收入。然后,我們再將這些數據與投資成本數據相結合,并且考慮了幾種不同氣候政策情景對煤電廠經營狀況的的影響,最終計算出了不同情景下煤電站的投資回報和擱淺資產規模。
這項分析研究得出的一項結論觸目驚心:中國煤電站已經面臨極高的資產擱淺風險。擱淺資產是指那些在設備設計使用周期內無法收回成本的資產。
國家自主貢獻型情景(基于當前政策背景)顯示,2005年以來,中國煤電站累計投資總額為3.3萬億元人民幣,而煤電站的凈現值很可能已經轉為負值,為-920億元人民幣。其中原因是,近期出現新增產能投資泡沫、電力需求速度增長放緩、煤電須為其他低碳發電讓路,從而造成煤電站負荷小時數不斷下降。
除非采取行動,否則今后隨著市場自由化的推進和碳排放交易市場的建立,煤電站的利潤率還可能進一步降低,行業發展前景越發不妙。
盡管如此,在更為激進的氣候政策下,中國政府如果能夠對煤電行業采取有效管理措施,那么煤電投資者仍有可能大幅降低自己的虧損幾率和程度。
例如,除了全面叫停所有新建和在建煤電站,如果中國政府還能規定所有煤電機組在運營達30年后必須退役,那么這將使全國煤電站的凈現值從-920億元人民幣提高至-130億元人民幣。原因是淘汰已獲得投資回報的老舊電站,有利于提高市場存留的后建電站的負荷小時數。
煤電行業風險可控
好消息是,我們的研究同時表明,即使在最糟糕的情景下,宏觀經濟風險對整個金融行業僅會造成微弱影響。除非其他行業廣泛出現大規模違約和投資減值,否則電力行業資產不會造成系統性金融問題。
為管理煤電行業的資產擱淺風險,我們在研究報告中重點提出了幾種解決辦法。首先,電力公司必須落實中央政府已經宣布的政策,凍結所有新建煤電項目,包括已經開工在建項目。只有這樣才有可能遏制風險。
其二,政府可幫助后建煤電站提高運營靈活性,鼓勵其平衡傳統發電和不斷增加的可再生能源發電比重,從而獲得收益。該措施可幫助煤電站更快地獲得部分投資回報。
此外,對運營時間超過30年的老舊電站實施規范淘汰。中國許多煤電站由國有企業負責運營,這種獨特的所有制結構為實施該戰略提供了潛在機遇。在適當的激勵措施下,煤電站可降低資本成本,從而接受經濟生命周期的縮短。
總之,中國煤電行業的投資者與歐洲、印度、美國等各地的同行面臨著同樣難題:不僅要規范管理低碳新技術的引進,還要規范管理煤電等高碳技術的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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